监控器的绿光映在善珠脸上，她攥着隐形录音机的遥控器，指节泛白。酒店门铃声准时响起，下午三点整，门外站着的男人穿着熨帖的白衬衫，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—— 他就是泳勋，那个声称犯下 11 桩连环杀人案，还主动寄来罪证视频的男人。

“李记者果然守时。” 泳勋侧身进门，目光扫过房间角落，却没停顿太久。善珠强压着心跳，指了指对面的沙发，指尖却悄悄按了下藏在领口的录音设备。她早和当警察的男友小金做好部署：房间隐蔽处装了微型摄像头，电梯间藏着备用房卡，只要她发出信号，小金就能立刻破门而入。

采访在沉默的对峙中开始。善珠拿出平板，调出那些触目惊心的视频 —— 受害者涵盖各个年龄段，有写字楼里的白领，也有菜市场的摊贩，死法更是毫无规律可言。“为什么杀人？” 她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，可话音里还是藏着一丝颤抖。

泳勋端起桌上的水杯，轻轻晃了晃，突然抬头看向她，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：“为了治疗我的病人。”

“你疯了！” 善珠猛地站起身，抓起包就要走。这种荒唐的理由，简直是对生命的亵渎。可泳勋接下来的话，像一根冰锥扎进她的心里：“如果现在结束采访，三天后会有第十二个受害者。” 他的语气平淡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。善珠僵在原地，想起那些视频里受害者家属崩溃的神情，最终还是缓缓坐了回去。

此时，楼下监控车里的小金紧紧盯着屏幕，指节攥得发白。耳机里传来泳勋的声音，每一个字都让他脊背发凉。

泳勋的故事从一个幸福的家庭说起。男人是精神科医生，妻子怀孕后，他们每天都在期待孩子的降临。可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，彻底摧毁了这一切 —— 妻子被歹徒强暴，从此患上严重的精神疾病。孩子出生后，她总说孩子长得像那个歹徒，日渐崩溃，最终从医院的天台一跃而下。而那个施暴者，因为证据不足，只被判了三年。

“那个男人就是你，对吗？” 善珠的声音有些沙哑。泳勋没有否认，他摘下眼镜，揉了揉发红的眼眶，语气里终于透出一丝哽咽：“我曾想过复仇，可那个歹徒在出狱前一天，突发心梗死了。”

妻子的死、法律的无力，让泳勋一度陷入绝望。直到他回到医院，看到诊室里那些和他一样的人 —— 被职场霸凌逼到自杀边缘的女孩，被家暴多年却无处求助的主妇，被骗子骗光积蓄的老人。他们带着满身伤痕寻求帮助，却始终得不到正义的回应。

“我发现，我的手术刀救不了他们，只有清除那些‘病灶’，他们才能真正解脱。” 泳勋重新戴上眼镜，眼神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，“我成了他们的清道夫，替他们铲除那些法律无法制裁的恶。”

善珠看着眼前的男人，突然分不清他是救赎者还是恶魔。录音设备还在运转，可她不知道，这场以生命为代价的采访，最终会走向何方。楼下的小金握紧了对讲机，随时准备冲上去，可他心里清楚，这场荒诞的 “治疗”，早已超出了法律能掌控的范围。